第二十章 棒梗偷鸡

都说穷酸、穷酸，指的就是文人，但作家不同，就拿鲁迅先生来说吧，以他当时的稿酬，可以轻松地买下京城的一座四合院而不改变日常的生活质量。

而在五、六十年轻，那些作家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，虽然稿酬制度一改再改，可作家依然是高收入人群。但是，这一切到了七六年六月的时候，就全部结束了。写书或者发表文章，不再享受稿酬，全部当作是工作，享受的是工资。必须承认，文学作品在这个时期开始走下坡路，一方面是怕犯错误；另一方面就是失去了动力。

所以，刘昊想要在这个时候赶上最后一班车，等下一次割韭菜，就要等到七十年代后期了。

当刘昊走进院子里的时候，出版社一楼的窗户处，有一个人已经看到了他，连忙起身出来。

关云山，是出版社的一个编辑，当初罗卫红出版《康熙大帝》和《金光大道》的时候，就是他负责的，见过刘昊。

“昊子，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？”关云山问道。

刘昊看了他一眼，这还编辑呢，哪壶不开提哪壶，他淡淡地说道：“我家就我一个人。”

“呃，对不起，我不是……”关云山尴尬了，他真不是有意的，只是觉得这孩子太小了，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。

“关叔，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

刘昊见他尴尬，也不好过分挤兑他，便说道：“我迟早都要长大的，现在不过是提前锻炼一下罢了。”

“好孩子，好孩子。来，快进来。”

关云山松了口气，连忙拉住刘昊的手走进楼门。

进了编辑部，里面五、六个人都看向刘昊，虽然眼中都是同情的神色，但这让刘昊很不自在。

同情心，很伟大，也很廉价，恐怕很多人都没有想过，在半年之后，同情成了这片土地上最为稀有的情感之一。

“坐吧，昊子，你有什么事，直接说就行了。”关云山拿过一张椅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，向刘昊说道。

刘昊打开自己的双肩包，将一叠稿纸放到了刷着亮油的办公桌上，“关叔叔，这是我妈留下的一部书稿，您给看看，如果能够出版的话……我是说，可能的话，我想用新书来告慰我妈妈。”

说着话，他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
“哎，好孩子，别哭啊。叔叔答应你，尽快审稿……”关云山看见这孩子哭了，心里也是一阵不忍，办公室里的两个女编辑也是泪点较低，眼眶早就红了。

“关叔，谢谢您。”

刘昊站起身，向关云山鞠了一躬，又向众编辑门鞠了一躬：“我替我妈妈谢谢各位伯伯、叔叔、阿姨以往在出书方面的支持。”

“哎，这孩子……”

“孩子，你放心，出书的事一定帮你弄妥了……”

……

没错，刘昊就是打悲情牌，再过半年多一点儿，运动就开始了，尽早出版，尽早拿钱。

有点儿可惜的是，同样拿老娘做掩护抄下的一批言情小说却是没办法出版了，只得先放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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